柳嫣嫣眸子里的怨毒无从掩饰。
看着台下的人议论纷纷,她敛眸隐去情绪强颜欢笑推了推夏泽渊。
“泽渊,你怎么了?不舒服?我看你好像无精打采的样子。”
夏泽渊回神,才发现司仪在自己面前,他嗫嚅道:
“你......你刚才说什么?”
司仪露出无奈的笑。
谁家新郎会在结婚这种重要的日子魂不守舍的样子,他还是重复了一遍,
“谁问夏泽渊先生,您愿意娶柳嫣嫣小姐为妻,不论贫穷富贵,健康与疾病,你都会愿意陪在她身边,支持她吗?”
“我愿......”
夏泽渊脱口而出,即将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,他忽然停顿了下。
台下宾客所有人面面相觑,皆不知道今天的新郎到底怎么回事,异况百出。
柳嫣嫣五指泛白,捏紧拳头。
“泽渊,你是不是在担心芷惜姐姐?她只是你家的一个佣人一个奴仆而已,你何必关心她的死活?”
“宾客们都在等着我们完成婚礼仪式呢,你别让大家看笑话。”
夏泽渊内心十分矛盾。
明明他与柳嫣嫣要确立夫妻关系,不过咫尺之间,只要他说出“我愿意”三个字,一切尘埃落定。
可他此刻脑子里全是阮芷惜,他以为阮芷惜会来大闹婚宴,毕竟她为了他,连性命都可以不要。
可当他要说誓词了,她为什么还不出现?
难道这种时候她还要置气,闹脾气吗?
夏泽渊越想越生气,怒火快要淹没他的理智。
“既然你不在意我娶别人,那本少爷就随了你的愿!到时你就算跪下来求我,我也不可能再看你一眼!”
夏泽渊打定了主意,深吸了一口气,对旁边的柳嫣嫣露出歉意的笑容。
“嫣嫣,对不起,是我分心了,婚礼继续。”
柳嫣嫣拧紧的眉头终于舒展,向司仪示意。
司仪重复了刚才的话,夏泽渊这一次没有犹豫。
可没等他开口,礼堂外一阵喧闹。
夏泽渊莫名一喜。
是她回来了吗?
他急忙迈出一步,可忽然想起,他不能表现初太急切的样子,免得让柳嫣嫣心寒。
毕竟,她当初为了他,捐出了自己一个肾,不然他也不会在她需要换肾的时候逼阮芷惜捐肾。
可看到来人,他失望了,不是阮芷惜,是他的爷爷,夏家的老爷子。
“你们不能成婚!”
老爷子中气十足,一句话荡漾在整个礼堂。
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十分讶异。
老爷子这是闹哪出?
就连夏泽渊也迷糊了。
之前不是明明答应得好好的,同意他娶柳嫣嫣。
可爷爷在这种节骨眼阻拦婚礼,到底是为什么?
他忽然想到,一定是阮芷惜找爷爷了,意图破坏他的婚礼。
想到这里,夏泽渊面如冰霜。
他可以允许阮芷惜来闹,反正她根本阻止不了他娶柳嫣嫣。
但他绝不允许她用自己的爷爷来逼迫自己。
“爷爷,您这是何意?您难道不想孙儿幸福?偏偏在这个时候来阻拦,是不是受了他人的教唆?”
老爷子见孙子满脸怨气,叹息了一声。
“我不是要阻止你结婚,我思前想后,还是想过来跟你说,如果你执意娶别人,芷惜那小丫头就会死。”
夏泽渊一声冷笑。
“我娶别人她会死?难道娶她,她就不会死,是这个意思吗?”
“没错。”
老爷子知道这么说说不清楚,于是将夏泽渊拉到一旁,将报恩契约一事以及阮芷惜猫妖身份的来龙去脉告诉他。
可夏泽渊听完以后气极反笑。
“爷爷,您是不是老糊涂了?听信阮芷惜的满口胡言?这世间哪有什么猫妖?”
“还是说,您跟她串通一起,看不得孙儿娶心爱之人?您当初答应过我,只要我结婚了,夏家就彻底交到我手上,您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我继承夏家。”
老爷子知道这个孙子自小执拗,行事极端,只要他认定的事情,谁来也无法劝说。
他只是不想阮芷惜就这么死去,多好的一个孩子。
更多的是出于愧疚,毕竟当初报恩契约,是他定下的条件。
“泽渊,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,延后婚礼?等找到芷惜,让她跟你亲自解释。”
夏泽渊想都没想,直接拒绝。
“不可能!她阮芷惜何德何能,让我为她延后婚礼?今天,这婚礼我必须举办!”
老爷子无奈,最后不得不把从夏泽渊当初在医院做手术的报告拿出来。
“那你看看,当初你因车祸要换肾的肾源,到底是谁给你的?”
夏泽渊冷冷接过手术报告,当看到肾脏捐献人的名字是阮芷惜时,瞳孔猛然收缩。